托河畔的守护人

2023年4月,托什干河依然冰封,阳光在这帕米尔高原仿佛失去了温度,呼啸的寒风和鹅毛的大雪似乎将这里的时间定格在了冬季。杰斯布拉克驻勤点位于新疆克州,扼守着中吉交界处的山口要道,隶属克州边境管理支队黑牙克恰提边境派出所,这里山脉连亘千里,雪山高耸入云,驻勤点就在雪山之下,依河而建。

“今天没有下雪,所以天气不是很冷,只是托什干河还在冰封,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冻,等河水化开了我们取水就很方便了”驻勤民警艾散捂着厚厚的大衣说道。民警和护边员常年在此驻勤,基本就靠着化雪水取河水来满足日常生活,艾散由于精通克族语言,所以住勤时间最长,高原稀缺的氧气和强烈的紫外线让这名年仅31岁的民警看上去沧桑了不少。

去年9月,杰斯布拉克驻勤点突然刮起大风,大风裹着石头和尘土呼啸而来,给辖区群众造成了不少经济损失,对谢巴依家里损失尤为严重,对谢巴依是一位单亲爸爸,喜欢酗酒,靠山里放羊供女儿上学,生活异常拮据,这次沙尘不仅将家里窗户全部击碎,还击碎了这位父亲生活的信心,他红着眼来到驻勤点“艾散警官,我平时喜欢喝酒,家里的钱被我喝完了,虽然你经常教育我不要喝酒,可我不听,现在甚至连窗户都没钱修,我女儿还那么小,我太失败了。”9月的帕米尔高原已经开始展示它残酷的严寒了,如果任凭夜里的寒风撕扯父女的身体,艾散知到会发生什么,于是他先让父女俩住到驻勤点,买来玻璃后带上锤子和木板,为这位困难的父亲修好了窗户,也给这位父亲带来了生活下去的信心。“看在你女儿的份上这次我帮你,以后我再看到你喝酒你就别再来找我了”艾散严肃说道,现在7个月过去了,在艾散的监督教育下对谢巴依已经很少喝酒了,有了一些积蓄,可爱的女儿上了二年级,羊娃子也出生了,他说等天暖和一些就把房子装修一下,这样才更像一个家。他的眼睛里又燃起了生活的希望,仿佛那场残酷的风暴被一个并不高大的身影牢牢挡在了身前。

今年1月,大雪纷飞,山区道路被积雪覆盖,车辆已无法通行,正在住勤的艾散接到了一通电话,“艾散叔叔,我爸爸突然头晕,没力气,说不出话了,你快过来看看吧”电话那头一个小男孩带着哭腔说道。打电话的小男孩叫阿迪力,他爸爸叫玉素普,家就在不远处,经验丰富的艾散心想应该是一氧化碳中毒了,牧民的房子通风不好,又每天都烧火做饭、取暖,一不小心就会一氧化碳中毒。杰斯布拉克住勤点离草场很近,附近有一些放牧为生的居民,阿迪力一家就在这里放牧,现在给派出所汇报,再等派出所派车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况且路况那么差,警车能不能上来还很难说,简单和所长说明情况后艾散只能叫上几名护边员骑上摩托车赶过去,车辆无法通行的道路上摩托车行驶也很艰难,雪很大,平时十多分钟的路程硬是半个小时才到,无法行驶的地方几个人就推着摩托车走,头上顶着厚厚一层雪,衣服里却被汗水浸透了。“阿迪力,你爸爸在哪?”艾散问道,“艾散叔叔,你们终于到了,快看看我爸爸”这名叫阿迪力的小男孩一边往屋内跑一边跑一边说,艾散让阿迪力喂爸爸喝了一口热水之后骑着摩托冒着大雪把玉素普送到了乡卫生院,很幸运就医即时,并没有什么大碍。

经常有人问艾散,你妻子和孩子就在乌什县,想不想调回乌什和妻子团圆,艾散说:“我还是军人的时候就在这条河旁服役,春夏秋冬都喝着这条河水,六年了,我也从军人变成了移民警察,妻子当然想,可我也热爱这片土地,这里有我成长的足迹,我知道这雪山里每一个孩子的名字,我知道这里每一户牧民家里的矛盾和困难,我清楚这里的每一个山口要道,这里也是我的家”。

和雪山下的托什干河一样,艾散在这里坚守,在这里与托什干河一起滋润这片土地,牧民们都说他是托河的守护人,也是他们的守护人。